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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堆点着发动机,也点亮一条通往拉萨的中国路
2025-10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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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子似的风掠过唐古拉,夜里看不清人,只见车肚子下的火跳着影。四五个兵围着油底壳取暖,柴油火嗞嗞响,黑烟直往上卷。有人问:这算苦吗?老兵抹开脸上的油污,说:不算,路还长。
很多人以为有了车就轻松。真到高原你才知道,步兵走得快,炮兵挪得慢,最脏最累是汽车兵。青藏线上的脏、累、险,从来不缺一样。
我十八岁1973年,从西北农村进了部队。新兵连练了三个月队列体能,一分到汽车连就往西藏跑物资。车是东德来的大依发,五十年代的老底子,到了七十年代还在服役,零件换成国产,硬被我们养得老当益壮。
高原冬天机油跟冻豆腐似的。天没亮就得先烤油底壳,半小时起步,运气好一脚着火;不顺当就两车互拖、连拖带推,整连一百多辆车折腾两小时才能出大门。路上坏车是家常事,刹车片磨光了临时用铁皮顶,变速箱渗油拿胶皮堵,先把这道坎过去再说。
别指望伙食把损耗补回来。我们一天伙食费五毛五,比普通兵多一角,粮还是紧。连里自己种菜养猪,玉米面窝头能顶个半饱。冬天水箱不提前放水,第二天就结成一整坨冰。出车时塞几个干饼,渴了捧一把雪化着喝,热水算奢侈。
西宁到拉萨两千公里像是钻进了天和地的夹缝。唐古拉山口五千米,空气稀得跟被掐着脖子一样,排气管喷着黑,低挡踩到底,磨着爬上去。下坡最凶险,刹车一热就发漂,只能找石头垫轮胎,手心全是汗。遇上暴风雪,车陷坑里,十来个人吭哧吭哧推,推到手臂发抖也不敢松劲。
在可可西里有一回一个抱着娃的藏族妇女在风里比划要搭车。我把人接上,前面带队的连长在检查站看见,只挥了下手:走。下车时她塞来两块风干肉,用生涩却真诚的汉语说谢谢。那一刻,比什么表扬都暖。
能扛住的底子不在车,在人,在“保养”二字。每天收工先钻车底:哪颗螺丝松了,哪条管子渗了,一点点抠出来。后来八十年代东德工程师来考察,先是挠头:他们那边同款车跑六七年就报废,我们能顶三十年,靠的就是这股较真。老班长念叨最多的一句是:保养不断,车就不断。
1985年总算换上了解放。拧钥匙就能着火,不用再抱柴点堆,像从石器时代迈进了电灯房。可身上的油污味还在,破棉手套用胶布一圈圈缠着继续干活。有人高反,头疼像要炸,却咬牙把车开到站,下车整个人摊在地上,只剩粗喘。
苦里也有甜一个月四十五斤口粮,能吃饱就是好日子。逢年杀猪,每人分半斤肉,铁锅里一翻,香味能钻进骨头缝。七十年代物价低,五毛五能买三个馒头加咸菜,省着点能撑一天。车跑久了,零件一茬一茬换,最后只剩个壳是原装。路过某个兵站,墙上还挂着民国年号的旧日历,信号差得很,广播里的新闻要半个月后才赶得上。
八十年代起部队的老依发下放到地方干建筑。偶尔传来消息,哪个工地的老乡认出这车,非摸一把发动机盖,说这是当年救过命的车。我退伍回县城继续开货车,隔三差五和老战友聚,聊到夜里,大家都记得火堆下那股油烟味。
儿子跟我说现在越野车带暖风,导航还能报路况。我笑他:我们那时候,车不着火就点火,人不识路就手绘地图,跟着老师傅走。前阵体检,医生说肺里有积尘——高原的风,给我留下了纪念。
别把这当怀旧戏那条生命线的道理很简单:机器会老,人得和它较劲;条件再苦,纪律先行;困难再厚,兄弟们一起顶。今天设备好了,不必再用石头垫轮胎、不该再拿铁皮凑刹车,但“先保养、再出发”的规矩,一天也不能丢。
有人问值吗我说看看那条雪线。那些年,火光映亮了黑亮的油底壳,也照出了通往高原的一条路——靠人心、靠手艺、靠一股不服输的中国劲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