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小勤的故事，在互联网上始终带着一种无法被规避的尴尬和荒凉。

他十岁时，因为一张酷似马云的旧照片，成了全国热议的“奇迹男孩”。那时的他，穿着一身泛白的校服，脸颊瘦削、眼神倔强，和镜头另一端的亿万富翁马云神似得惊人。那一年，无数媒体和企业将镁光灯对准了这个江西小村的孩子，有人称他“自带流量的幸运儿”，有人戏谑他是“贫家福星”。

可这光环的背后，藏着怎样的冷暖？没人真的关心。

“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。”范小勤的父亲眼里没有什么发财梦，只是反复念叨着“叫花子命”。妈妈智障，哥哥范小勇智力残疾，家里唯一清醒的劳动者就是这个本应无忧读书的小孩。

他本可以在课桌前安静地画着田野河流，却被打包成一个流量标签，被资本和流量主轮流推向风口。最早有公司来为范小勤“助学”，但期望他能成为另一个故事、再造马云，结果发现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，不会变魔术，也不会连续创业。当最后一位大老板发现直播带货没赚到钱时，小马云被一辆车送回江西，没人再关心他的上学晚餐。

这之后，范小勤成了村里的“闲人”，不上学，没事做。有天起，表哥黄新龙拿着手机来找他出镜，一开始还有点别扭，“表哥，让我去干”后来大家都上镜，不只是他，还有范爸、范妈，甚至有一次哥哥范小勇也来了。这一家人，从未像现在这样聚齐在同一个屏幕里，只为给远方的观众呈现另一种“吃播”日常。

流量，神奇又冷酷。黄新龙在抖音上的号叫“小马云表哥”，靠着家族里最独特的“名人”，短时间里收获了几十万粉丝和无数转发。一天清晨，在镇上三口大锅边，范小勤坐在门口，抿着嘴巴，腼腆地朝客人挤出笑来。黄新龙炒好了菜，范小勤偷偷地夹一块肉，“哥，说好的今天多给我加一份肉！”他笑着说，看起来很满足。可没多久，这家菜馆倒闭，镇上的流动菜贩子又失业了几个人。

哪怕流量暂时洒落在饭桌上，资源的分配问题很快浮出水面。评论区里流言四起，“小马云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多粉丝，凭什么你只给他一点小费？”“没小马云你啥也不是！”有一阵，黄新龙赌气，单干了几条视频，不再叫范小勤出镜，视频播放量应声下跌，仿佛观众只认得小马云这张脸。

这种“合作关系”，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场联盟，也像一场拉锯。黄新龙说，“不给他们拍视频，他们全家还能有啥收入？”网友质疑，“你靠小马云才能养活一大家子，凭什么不给人分红？”黄新龙又反驳，他常常给老范家买这买那，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。但这种互惠的逻辑本身，像极了当初那个带走范小勤的大老板——只不过大公司的摄像机变成了表哥的小手机。

范小勤本人呢？他被不断推着走，偶尔也会赌气说，现在自己很红，将来要挣钱买车娶媳妇。可生活仿佛始终拴在原地。他的哥哥范小勇，身高出众，初中英语考了20多分（在当地已不算差），曾是短暂的“新明星”，却因为某些私人变故消失在镜头后。这些家庭矛盾、利益冲突、心理波动，外人难以真正触及，只在各种网络传言中隐约可见。

最让人心惊的，不在于流量的暴力分配，而在于这种模式像极了一场社会实验：一个家庭，因一个稀缺流量标签获得注目，亲戚们围着流量切蛋糕，每个人都无法脱身。黄新龙离不开小马云，小马云也被舆论裹挟着前行。哪怕他明天转去别人手下拍视频，旧流量消散，新流量再起，故事依然会拷贝粘贴在另一个家庭、另一个流量童星身上。

回头再看范小勤父亲的反复自语——“叫花子命”——俨然不是自怨自艾，更像是对流量社会最辛辣的注脚。你真的以为互联网给了他选择吗？还是，只能在流量和现实之间反复挣扎，坐等下一波风口把他吹起、又重重摔下？

这个故事到这里，没有结局。范小勤还在等属于他的“大钱”和爱情，表哥依然想着拍下一个爆款。只是，我时常会想，下一个被按上“互联网爆款脸”的孩子，还能坚持多久不被消耗殆尽？

你怎么看范小勤和他家人的现状？如果你是黄新龙，你会如何分配这份来之不易的流量红利？欢迎留言，讲讲你见过的“流量游戏”背后的奖与罚——或许，这正是我们所有普通人的命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