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我和同学一同参军，后来他退伍我提干，可晚年我却很羡慕他

“嘿，还记得咱俩一起当兵那会儿不？”我笑着对老同学说道。当年，我和他一同投身军营，可命运却将我们引向了不同的方向。我毅然留在部队，在摸爬滚打中坚守；他则选择退伍，投身社会浪潮。多年过去，我们都在各自领域发展得顺风顺水，毕竟成功之路千千万。然而，到了晚年，看着他悠然自得的生活，我内心竟满是羡慕。这不同的人生轨迹，究竟藏着怎样别样的滋味呢？

01

我叫李卫国，出生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农村家庭，是家里的独苗，上面还有两个姐姐。上世纪五十年代，农村的日子苦得很，母亲走得早，父亲便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，对我格外偏心。每到过年，我总能穿上崭新的衣服，可两个姐姐却只能穿着满是补丁的旧衣裳。家里偶尔有点好吃的，也全进了我的肚子。有一次，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三颗糖果，我眼疾手快一把全抢了过来。两个姐姐眼巴巴地望着我，怯生生地说：“小弟，给我们吃一块吧。”我却理直气壮地回道：“咱爸说了，女孩子吃糖果没用。”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时候两个姐姐着实受了太多委屈。家里条件有限，供我读书已经十分吃力，两个姐姐小学刚毕业就回家帮忙干农活了。而我呢，仗着家里人宠着，在家啥活都不干，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。原本我还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父亲的爱，可一场意外打破了这份平静。那天，父亲上山打柴，山路被冰雪覆盖，滑溜溜的。他一个没站稳，连人带柴火都掉进了深沟里。等村民发现他时，他已经奄奄一息。父亲被抬回家放在炕上，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，心里还惦记着我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：“小国，你可千万别放弃学业啊。”我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，心里一阵酸楚，只能默默地掉眼泪。父亲的后事办完后，家里就剩下我和两个姐姐了。我实在不忍心再让姐姐们辛苦，便打算退学回家帮忙。姐姐们却坚决不同意，大姐拍着我的肩膀说：“小国，你就安心读书，有我们俩在，肯定供你上学。”在姐姐们的支持下，我一直读到了高中。可惜那时候形势特殊，我没机会考大学。不过，在农村，高中生也算是稀罕物了。我回到家后不久，两个姐姐也先后嫁了人。那时候，我的高中同学王建国经常来找我，我们俩常常坐在一起谈理想、聊生活。有一次，建国一脸憧憬地说：“阿国，我不甘心一辈子待在这农村，我想去城里闯闯。”我有些担忧地劝他：“建国，咱们都是农民的孩子，出去闯荡哪有那么容易啊。”他家住在我们邻村，我们俩都是那种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农村的人。没想到，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突然降临了。

02

“阿国，阿国……”我正弯着腰，在田里除草呢，突然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我。我直起身子，用手抹了把额头的汗，抬头一看，只见王建国正拼了命地往我这边跑，那模样，好像后面有狼追着他似的。“发生什么事啦，瞧你这火急火燎的！”我扯着嗓子冲他喊道。“你……你看这个！”他跑到我跟前，气喘吁吁地说着，一边把手里的纸递给我。我接过纸一看，原来是县里的征兵宣传单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他就一把拉住我的胳膊，急切地说：“快跟我走，我们去报名。”“我还没除完草呢！”我皱了皱眉头，有些犹豫。“除什么草，再不去就晚了！”他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，拉着我就要走。我心里一下子乱了套，他这是要和我一起报名当兵去啊。之前我们确实探讨过这个话题，当兵确实是个改变命运的好机会，可这来得也太突然了。“你别着急，我们收拾一下，给人留个好印象。”我稳了稳心神说道。我们简单收拾了一番，在村口集合。他跟亲戚借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，载着我风风火火地直奔县里。到了县里，我们赶忙去登记，接着进行体检。没想到，我们竟然都通过了。只要政审结束，我们就能成为正式军人了。进入部队后，我真是各种不适应。部队的纪律严得很，我就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，啥都不懂。当时营地在甘肃，地方大得很，我老是分不清东南西北。有一次紧急集合，我居然跑错了地方，稀里糊涂地站到了另一个连队里，惹得大家哄堂大笑。不过，我倒是挺喜欢穿军装的感觉。那时候，当兵可是很多农村孩子的梦想。我心比较细，很快就适应了部队的纪律和节奏。可王建国就不一样了，他总是大大咧咧的，没少被班长处罚。有一次，他又因为一些小失误被班长批评，我忍不住劝他：“我们是军人，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。”他却一脸委屈地嘟囔着：“我已经很努力了，可是鞋子穿反了也不怪我呀。”新兵训练结束后，我和王建国被分到了不同的连队。我进了汽车兵队伍，他则进了坦克大队。平时我们的训练都很紧凑，我们汽车兵还经常要出任务，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。但只要一有空，我们都会聚在一起，分享一些训练中的趣事和各自积累的经验。

03

部队就像个大熔炉，把来自五湖四海、性格各异的人都熔铸到了一起。既然选择了当兵，我就下定决心要做到最好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我得到了培训的机会，专门学习驾驶和修理技术。那段时间，我学得特别认真，每天泡在训练场上，反复练习操作。最终，我成功通过了部队的考核。有一次，我们车队去新疆执行物资运输任务。那儿的天气和道路状况恶劣得超乎想象，狂风呼啸，沙尘漫天，道路坑洼不平，还时不时出现塌方。但我凭借过硬的技术，稳稳地驾驶着车辆，成功完成了物资运输任务。不仅如此，我还积极帮助车队里的其他战友，一起克服了重重困难。因为这次出色的表现，我荣获了三等功一次。我在部队进步飞快，前途一片光明。可王建国却一直没什么突出的成绩，始终过着平凡的日子。后来，高考恢复了，他突然找到我，眼神坚定地说：“我想考大学！”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，问道：“考虑清楚了吗？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。其实上学的时候，他成绩就远比我出色，或许考大学才是他该走的路。以前在学校，我总是和他竞争，可每次都比不过他。进了部队，我倒是领先了一步，可现在他要退伍去考大学，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要不你跟我一起退伍吧，你肯定也能考上大学。”他却笑着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我更喜欢部队的生活。对了，以后咱们要常联系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说：“放心，咱们是兄弟。”王建国离开部队后，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部队工作中。我更加努力专注，很快就成了连队的技术骨干，提干也近在眼前。到了1978年，我终于成功提干，还获得了一次探亲假。回到家后，我第一时间去拜访了两个姐姐。她们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，看到我提干了，也为我感到高兴。可不知怎么的，我总觉得家里空落落的。村民们知道我提了干，都特别高兴，纷纷来我家祝贺我。邻居刘婶是个热心肠，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，让我趁着假期去相相亲。相亲那天，我见到了她，她叫林梅，长得特别好看，我一眼就相中了。她家里对我自然也很满意，毕竟我是个军官。在刘婶的安排下，我们定了亲。因为我在部队工作特别忙，直到两年以后，我们才正式结婚，她也来到我身边，和我一起生活。有了妻子，我的生活变得充实又温馨。结婚第二年，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。

04

那时王建国也顺利大学毕业，被分配到了烟草局工作。我结婚那天，他特地赶来参加，一见面就笑着说：“阿国，你真行，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。”我也笑着回应他：“你也得抓紧了啊！”后来王建国结婚的时候，我正巧在出任务，没能去参加他的婚礼。不过等我有空了，就带着妻女去看望他。当时我是军官，他只是普通员工，在他面前我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自信。可他从不跟我比较这些，还真诚地说：“阿国，你有今天我真的特别高兴。”我也鼓励他：“你也得努力啊！”在我女儿5岁那年，意外突然降临。当时我正在开会，突然接到医院的急电：“是李卫国吗？你妻子出了车祸，赶紧过来。”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，妻子只剩微弱的呼吸。我紧紧握着她的手，哭喊着：“老婆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，还有我们的女儿莉莉，没有你她怎么办啊！”可无论我怎么呼喊，她都没再睁开眼睛，临终时连一句话都没留下。很长一段时间，我都沉浸在压抑和痛苦中。还好部队领导很关心我，帮我安排好女儿的生活和学习。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，害怕一闲下来就会崩溃。后来，我终于慢慢走出了妻子离开的阴影。女儿也渐渐长大，她从小就很独立，还特别向往军营生活。有一次，她认真地说：“爸，我以后要像你一样，成为一名军人。”看着她坚定的眼神，我心里满是欣慰。后来，女儿果然考上了军校，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军医。我也一路晋升，成了一名营长。女儿的出色让我倍感欣慰。而王建国有两个孩子，一男一女，都没考上大学。不过他发展得不错，成了省里烟草公司的一个领导，可他总找我诉苦：“阿国，我这孩子有你女儿一半有出息就好了。”然而，命运再次给了我沉重一击。那次我正在别的部队考察学习，突然接到军区领导的电话。我匆匆赶回部队，领导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语气沉重地说：“李卫国，你生了个好女儿。”听着他这话，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感觉不对劲。突然，我看到领导的眼睛红了，我焦急地问：“莉莉怎么了，她犯了什么错误？”

领导缓了好一会儿，才轻声跟我说：“她是个英雄！”原来，女儿在假期的时候和同学去聚会，路过一处江边。当时同学突然指着江面喊：“莉莉，你看那边有人落水了。”女儿听到这话，二话没说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，就“扑通”一声跳入了水中。那江水又深又急，女儿拼尽全力把落水的男孩往岸边推。男孩在她的帮助下，最终获救了。可女儿却因为体力不支，被湍急的江水卷走，再也没能上来。听到这个消息，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，疼得撕心裂肺。我红着眼眶，声音颤抖地对首长说：“首长，我要见我女儿！”我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，看到女儿苍白的小脸，整个人彻底崩溃了。我扑到女儿身边，双手紧紧地握着她已经冰凉的手，哭喊道：“女儿啊，爸爸以后可怎么办啊！你怎么就这么狠心，丢下爸爸一个人走了。”我不停地问自己，到底做错了什么，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我。父亲早早地离开了我，妻子也因为车祸离我而去，现在连女儿也这样走了。我感觉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，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。我就这么守在女儿身边，泪水止不住地流，都不记得自己哭晕过去几次了。

05

王建国得知我的遭遇后，第一时间赶来参加了我女儿的葬礼。他静静地站在我身旁，没有过多言语安慰我，因为他深知，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，只能靠我自己慢慢去消化、去承受。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，我吃啥都没了滋味，味同嚼蜡。和当初失去妻子时一样，我再次选择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，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。两年后，我升任了团长，可职位的提升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喜悦，我的话反而越来越少。王建国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多次劝我：“阿国，你还年轻着呢，再成个家，还能生个孩子，日子还长着呢。”我苦笑着摇摇头：“都这么大岁数了，算了。”其实从妻子离开我之后，就有不少人给我说媒，可我心里那道坎儿始终过不去。如今又失去了女儿，按理说该找个老伴相互扶持，可我实在害怕再次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，宁愿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过。就这样，我和王建国一路相伴到了退休。虽说我的级别比他高不少，可我心里却十分羡慕他。他的儿子成家立业，还给他添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孙子；女儿也嫁了个好人家，生活幸福美满。王建国时常热情地邀请我：“阿国啊，你一个人在家也没啥事，过来聚聚吧。”我去过他家几次，每次看到他那孝顺的儿女，还有活泼可爱的孙子和外孙，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，不是滋味。这辈子，我一直不服输，总想在各方面比别人强，可面对命运的无常，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我尝试过去旅游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；也参加过各种活动，想让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，可始终找不到那种幸福的感觉。人这一辈子，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功，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。而我，却成了一个孤寡老人，头发渐渐花白，身边连个能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。回想起当初和王建国一起在部队的日子，我感慨万千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我忍不住问他：“当初你要是留在部队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？”他笑了笑，很平静地说：“也一样娶妻生子，过普通日子呗。”那一刻，我恍然大悟。他选择求学也好，退伍也罢，都只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。而我们穷尽一生要演绎的，不过是生命的价值，这和地位高低、成就大小并无关系。所以啊，无论选择什么样的道路，都要珍惜眼前的幸福。遇到困难时，不灰心、不气馁，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，这就足够了。